马东这次,真的不丢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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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众今年依旧忙碌,没等来《乐夏》,等来了“喜剧的夏天”。

在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在播出后,节目收获呼声一片。短短几天上了数次热搜,豆瓣评分飘过及格线,保住了马东“喜剧界新人”的口碑。

有人评价它“可能是年度最好的喜剧节目”,也有人说,“它还不够好。”

如今的大环境下,喜剧节目要重新出发是艰难的。

以《欢乐喜剧人》为代表的喜剧班老骥伏枥,郭德纲带着他的爱徒们打造的《德云斗笑社》反应平平;

即使是央视的《金牌喜剧班》,请到陈佩斯、郭德纲与英达这样的戏剧界大拿坐镇,也挽回不了喜剧类综艺持续低迷的走势。

新一代喜剧人的断层与剩余空间变得有目共睹,而我们对喜剧最好的期待自然是:

马东和他的节目,不是矮子里拔将军。

01

喜剧,好笑就够了?

喜剧背负着“笑”的名义走了许多年,从传统喜剧形式看,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算得上是“新喜剧”的实验场。

由人头马身的荒诞剧,唤醒童真的默剧到讽刺连连的素描喜剧,喜剧以更简单粗暴的方式被呈现,不铺垫、不绕弯,包袱直给,简单明了,绝对有把握在某一个瞬间击中你。

若某些“叫好不叫座”的节目落入观众席中,口碑必然会两极分化。

在头几期节目中,《三狗直播间》以洒狗血的方式逗乐全场,进入点评阶段时,台下一些评委和编剧们表情离奇,满脸都是“演得很好,下次别再演了”的余味。

《三狗直播间》

评委席上的于和伟说:“洒狗血很过瘾,但是我觉得,可能最后你会发现,走到那个正规的戏剧逻辑当中,你们的能力可能会完成得更漂亮。”

一旁的编剧束焕索性扯掉遮羞布:像《三狗直播间》这样的节目,我笑了之后就有一种“羞耻”的感觉……

言下之意就是,洒狗血的喜剧虽然好笑,但“low”。

这种荒诞离奇的表演形式因经不起推敲和反思而饱受非议。就像人们渴望快乐却又瞧不上简单粗暴的幽默,看个综艺,频频陷入两难。

紧接着,马东转过身对编剧束焕的反驳,可以说非常精彩:“喜剧当一个专家,挺悲哀的。”

这番话放入喜剧历史的语境中,很慈悲。

悲剧历来不乏长篇大论的经典,喜剧却鲜有人正视,研究本身就是个有待剖析的文化传统。

若匆忙研究,他觉得为时尚早,所以他大胆“开麦”:“只要你能获得观众掌声,你爱干嘛干嘛!”

刚结束的一季《脱口秀大会》,宁静贡献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。在杨笠表演结束后,她说了这么一段话:

“我刚刚突然在思考,脱口秀是什么东西,是一定要笑吗?是可以不笑的……我知道她说的很多角落,虽然可能有演绎的地方,但是那些角落是我们都触碰过的。”

一番话,代入到喜剧中来,依然能触及当红表演门类的核心问题。

第一:喜剧,好笑就够了吗?第二,到底什么是喜剧?

与“脱口秀,不一定要笑”的反思相悖的是,喜剧,自然是要笑的。但笑过之后,喜剧中的当代气质还剩多少,同样是这档综艺在讨论的问题。

节目之所以上线以来热度高居不降,关键在于它戳中了当代年轻人的“痛点”。

社恐、拖延症、互联网大坑……每个话题都正中城市青年的下怀。对自家金主爱奇艺超前点播的调侃,更是直接将词条#在爱奇艺吐槽爱奇艺#送上热搜,引发全场狂欢。

《三毛保卫战》

马东巧妙地延续了《奇葩说》的传统,把关痛痒的话题带到喜剧舞台上,跑赢了对于艺术的一般定义。

试问,观众需要被教导什么是“高级喜剧”吗?或许不必。与各类综艺一样,观众对喜剧的要求并不苛刻,我们可以放弃追求“意义”,但需要寻求共情。

在这个逻辑下,《三毛保卫战》反而是高级的。在表演中,完整性、戏谑性和当代性迎面而来,它甚至放弃了输出观点却完全基于演员自身,将无生命的头发人格化,这很先锋。

《浪漫泄露》

他们的故事很特别吗?脱发、恐婚、摸鱼,你甚至分不清这是谁的故事。

所以好的喜剧,是演员、编剧、观众三方达成共识。看起来是“好笑”,但背后需要创作者汇入“每个人的语境”,在剧中完成对琐碎情感的复活。

02

能不能别在喜剧里夹悲剧了?

喜剧注定是门手艺活,也注定有它自己的规矩。

曾经在《我就是演员3》的舞台上,小沈阳被问及来参加节目的原因,他是这样回答的:“小品我放弃了,小品现在都是喜头悲尾,我不喜欢,我喜欢逗大家笑。”

一段话,有辛酸有无奈。

如今这档被称为年度喜剧的综艺,自然也没能逃脱传统既定法则。

《站台》中父子依依惜别时的微妙情感,《走花路》中父亲嫁女儿时匆忙掩饰的不舍与慌张。内容相差甚远,可说的都是离别。

节目演完,台上台下哭成一片。

《站台》

煽情中抖着笑料,一分不多一分不少,倒也能看出编剧和演员的巧思。可观众不乐意了:

“我来看个喜剧综艺,结果演员是冲着把我整哭来的。怎么让人高兴就这么难?”

置身在喜剧情境中,把观众弄哭是容易的事儿。难就难在,眼泪能在眼眶中左三圈右三圈,戳中你硬是不肯掉下地的心事。

这不易,隔壁央视亲手打造的《金牌喜剧人》,失败案例此起彼伏。

小品《我的野蛮女友》中,男演员就地变身蛇精,在舞台上完成的一连串高难度动作,让人产生进错直播间的错觉。

《我的野蛮女友》

人物脱离剧情,成为单纯制造笑点的工具人。包袱都给了高难度的夸张动作,唯独不见人的情感。连评委席上的陈佩斯都自叹不如:

这方面我得叫你老师。

拿逻辑不通的表演加个煽情的结尾,就算是个喜剧了,这实在说不过去。喜剧没办法解脱演员自身的困境,才会发展成为观众口中的“硬要升华一下”。

表演对于在喜剧界摸爬滚打40年的陈佩斯来说并非难事,甚至游刃有余。

年的一场公开课上,陈佩斯说:我进这行18年了,才真正摸到了喜剧的门。

年春晚,陈佩斯、朱时茂二人以一档《吃面条》拉开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喜剧序幕。如今再看,作品依旧经典。

一碗,两碗,三碗......陈小二左手端面,沉甸甸地托着,一烫手便摸耳朵。观众甚至开始怀疑:这碗究竟是不是空碗?

《吃面条》

陈佩斯的“叛徒”穿着老布鞋,朱时茂的“主角”却穿着皮鞋,抗战时代,谁又是真的正派?

短短十多分钟的喜剧,观众笑得前仰后合。可谁又敢说,他身上不具有小人物的悲情?

陈小二会因为吃撑肚子落荒而逃,“叛徒”不自觉地暴露见钱眼开、小商贩会因吃变质羊肉串而拉肚子……

比起语言类艺术,身体表演看似吃亏,实则静默。在陈、朱二人的表演中,身体成为一面放大镜,人性之中的自私和凉薄,战争时代的生存与压迫,以黑色幽默被呈现。

《吃面条》

这时候你会发现,喜剧之所以“高级”,是因为它打破了悲喜的界线。

如陈佩斯所说:笑着笑着,又有点伤感,不断把观众情绪在这两级里来回跳,反正就是折腾。

等待笑点自然出现,电视机前的观众又能在看完节目很久之后的回望中自然过渡到泪点,读懂大笑背后的草蛇灰线。

这泪点是和解也好,忆苦思甜也罢,它是总在寻求积极的共情。

03

喜剧舞台的算法

是平凡的大多数

如今节目走了七期,相关热搜榜单上的“腰部演员”、“脚指部演员”话题不断。

蒋龙,张弛这对高分组合,顺势成为中心人物。

在《这个杀手不大冷》中,民谣歌手误闯黑帮老巢,为了保命急中生智,利用杀手对音乐的感性拖延时间,精准的喜剧感逗得观众哈哈大笑,回味不断。

《这个杀手不大冷》

《最后一课》中,接不到戏的戏剧学院尖子生,“沦落”到剧本杀饰演丧尸,却偶遇大学老师和同学,现场社死。

两个节目,一个内核。包裹的全然是平凡人对“明天”的希望,现实挣扎下的悲情在笑声中被消解,故事紧扣着一个关键词:“热爱”。

演员蒋龙作为混迹演艺圈长达17年的老前辈,说起自己的生存现状时,依然感慨万分:“我们有时候不能掌控自己的选择,吃了上顿没下顿,不知道到底能演个什么样的戏,或者能不能演上戏。”

《最后一课》

台上8分钟的表演,是台下长达2个月的苦练。

这份“热爱”,曾经同样是星爷喜剧的代名词。

星式早期喜剧没有紧凑的叙事,来对人物的内心进行剖析与刻画,也没有艰深的留白填满反思,而是带着更“高级的爽感”吸引观众。

这种“无厘头”的表现形式,在第一次呈现在荧幕前时,观众非但不反感,反而笑出泪来。

俗,却能俗出境界;看似自黑,又黑得高明。

小人物的情绪被揉碎,现实的审判浮出水面:平凡人真的有信仰生活自由的权利吗?星爷透过他的荒诞式叙述告诉我们:有是有的,就是还得超越。

直到电影《少林足球》的出现,才得以显露出“超越”的一角。

周星驰饰演的星希望寻回师兄弟踢完最后一场球赛,整个过程,就好像一场并不成功的同学会,人生理想落尽,世态炎凉扎心。

人生摸爬滚打几十年后,再谈感情已经无法让每个人重聚。最后,老朋友们都来了,大家齐坐一堂,气氛安静得可怕。

旁人眼里信仰丧失,碌碌无为的中年男人决定放手一搏,电影走到这里,仍然是能够轻易被觉察的大众情绪。

《少林足球》

随后,剧情逐渐走向达叔饰演的“黄金右脚”明锋,一位曾经因为踢假球被打断腿后碌碌一生的闲人。

因为有事相求,他在看到老板强雄时顾不上脸面,一瘸一拐地走过去,嘴上喊着“雄哥”,谄媚地要给强雄擦鞋。

他双膝跪地,被强哥一脚踩在头上的瞬间是瞪大眼睛的屈辱,却能立马抬头堆笑。

《少林足球》

下一秒,雄哥附在耳边悄悄告诉他:你的腿是我雇人打断的。

消息如晴天霹雳,可明峰听后,只是笑。走出门又好像恢复了全部的气焰,对着路人骂骂咧咧。

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,充其量是无可厚非的笑话而已。可笑话,也有信仰生活的权利。

喜剧到这里,才被称为喜剧。可这亮点,也只是星爷最后的艺术之光了。

《少林足球》

04

用情绪超越情绪

再重新找回价值

“博君一笑”的舞台上,是明峰还是蒋龙,所背负的答案必然有其相似性。

这场对庸俗人生的自我暴露和自嘲自弄,是喜剧中的每个小人物,化腐朽为神奇的精神胜利法——生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。

喜剧真正困难的是,用情绪超越情绪,再重新找回价值。

它甚至可以拆毁一切等级制度和价值秩序,即使对于正义真理崇高的东西也持保留的态度,从而成为每个人更贴地的情感走向。

你若说单他是讽刺、是批判,似乎也不全是。更多的,是人性幽微背后的“妥协”,在得知生活的真相后继续生活。

《最后一课》

喜剧之所以为喜剧,或许是因为它带着某种自觉。观众与演员置身相同的情境中,用发自内心的大笑反思自己:我需不需要改变?需不需要自由?需不需要重新出发?

如果喜剧是我们对一件事情无能为力之下给予的最后一种回击方式,那么它的破坏性是否同样具有价值?

答案并不绝对,但值得观望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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